安理会讨论冲突预防 国际名人元老献计献策“直言不讳”

联合国驻马​​里马里特派团的维和人员在马里中部莫普提(Mopti)地区举行司法与和解会议。
联合国马里稳定团图片/Gema Cortes
联合国驻马​​里马里特派团的维和人员在马里中部莫普提(Mopti)地区举行司法与和解会议。

安理会讨论冲突预防 国际名人元老献计献策“直言不讳”

和平与安全

安理会会议今天上午就冲突的预防与调解举行了公开辩论。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创建的由资深前国际领导人组成的“元老会”成员参加了讨论,并就安理会成员如何加强团结、摒弃狭隘的一己利益,为国际和平与安全共同发声提出了“直言不讳”的见解。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冲突预防和调停是两个重要工具

古特雷斯表示,冲突预防和调停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两个重要工具,来减少人类的痛苦。各国已经显现出积极信号:马里和马达加斯加成功实现依据宪法进行权力移交,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之间重建和睦关系以及重振南苏丹和平协议也带来了一些希望。几十年后,欧洲东南部的“国名”纠纷得以解决, “北马其顿共和国”得到国际承认。

古特雷斯表示,也门冲突各方在瑞典斯德哥尔摩达成的停火协议也是重要的一步,并必须朝向谈判解决迈进。联合国也门特使正在与各方合作,支持荷台达停火协议的落实,以防冲突恶化。

在中非共和国,联合国正在帮助各方落实由非盟调停的和平协议;开展有力的行动,确保武装组织遵守协议,推动地方和平协定。

在布基纳法索,联合国正在与包括民间社会和妇女团体在内的广泛的国家利益攸关方合作,以加强当地的和平基础设施,作为应对不断升级的宗派暴力的努力的一部分。

然而,古特雷斯说:“战争仍在继续,平民在付出代价,即便在没有战争的地方,民粹主义思想和政策重新出现,造成了仇恨、边缘化和极端主义。一些国家甚至出现让近几十年在性别和融合方面取得的人权进展倒退的企图。公民社会空间正在缩减。” 

古特雷斯指出,在利比亚,冲突正导致平民严重伤亡,冲突各方缺乏“道德动力”来结束战争。委内瑞拉冲突持续,所造成的人道主义影响引发严重关切。

他强调,叙利亚冲突没有军事解决方案,如果无法基于安理会第2254号决议达成全面的政治方案来解决不稳定的根源,叙利亚将无法实现稳定或和平。联合国叙利亚特使正在与各方建立信任,并组建可信的、平衡的宪法委员会来促成联合国支持的、由叙利亚人主导的和平进程。

古特雷斯指出,《联合国宪章》第六章提出了一系列防范和解决冲突的工具,包括“谈判,调查,调解,和解,仲裁,司法解决,诉诸区域机构或安排,或其他和平手段。”他敦促政府全面利用这些工具,敦促安理会利用其权威性呼吁各方解决冲突。

古特雷斯表示,联合国与区域和次区域组织深化了战略和行动方面的合作,并尤其关注非洲。从中非共和国到南苏丹,从刚果(金)到马达加斯加,不断加强的互动建立了信任。

联合国中亚预防性外交中心正在努力解决跨界问题并实施全球反恐战略。联合国维和行动和特别政治任务开展了重要的预防和解决冲突的努力。

古特雷斯强调,可持续发展目标也是预防冲突最有效的工具之一。“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是创建有抵御力、稳定的社会和解决各种暴力根源的蓝图。这意味着关注包容性,强调将妇女权利和性别平等纳入预防和调解工作的主流。但妇女参与正式和平进程的进展仍然滞后。

古特雷斯表示,生活在脆弱和受冲突影响国家的约6亿年轻人对调解和建设和平进程作出了重要贡献。今年早些时候举行的第一届青年参与和平进程国际研讨会是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

古特雷斯表示,独立的行动方和包括元老会(The Elders)在内的非政府组织是对联合国努力的重要补充。

元老会

元老会(The Elders)是一个由知名老年政治家、和平活动家和人权倡导者等公众人物组成的非政府组织,由纳尔逊·曼德拉在2007年召集建立。旨在利用成员“总共近千岁的集体经验”,为气候变化、艾滋病和贫困等全球性难题寻找解决方案,以及“利用成员的政治自主性,帮助解决世界上一些最棘手的冲突”。

元老会的现任成员包括挪威前首相兼世界卫生组织前任总干事布伦特兰、利比里亚前总统约翰逊-瑟利夫、墨西哥前总统柴迪洛等。

出席今天安理会辩论的有元老会主席爱尔兰前总统,曾经担任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的玛丽·罗宾逊,联合国前秘书长潘基文,哥伦比亚前总统、诺贝尔和平奖获奖者桑托斯,莫桑比克前教育部长格拉萨·马谢尔,格拉萨·马谢尔也是莫桑比克前总统萨莫拉·马谢尔和纳尔逊·曼德拉的遗孀。

玛丽·罗宾逊:常任理事国在冲突面前往往未能承担起责任

 

“元老会”主席、爱尔兰前总统玛丽·罗宾逊
联合国图片/Loey Felipe
“元老会”主席、爱尔兰前总统玛丽·罗宾逊

 

“元老会”主席、爱尔兰前总统玛丽·罗宾逊在会上表示,世界现在比以往更加分裂和两极分化,根据《联合国宪章》,安理会对此负有独特的责任。

她引述纳尔逊·曼德拉在2007年创立“元老会”时向其成员提出的一个明确要求:“在有恐惧的地方支持勇气,在有冲突的地方培养协议,在有绝望的地方激发希望。”

罗宾逊说:“现在,恐惧、冲突和绝望都是显而易见的,从苏丹首都喀土穆的街头,到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附近的乡镇,从叙利亚伊德利卜被炸毁的医院,到也门处于废墟中的学校,从加沙的贫民窟,到孟加拉国考克斯巴扎地区的罗兴亚难民营。”

她指出,在所有这些以及世界的其他许多事例中,联合国安理会都应被视为“带来拯救的工具、权利的捍卫者和保护的提供者”。“但几十年来,安理会,特别是其五个常任理事国,往往未能承担起责任,履行《联合国宪章》中规定的庄严承诺,而是支持现实政治或短期的权力战略。”

罗宾逊说:“这一点没有什么比某些常任理事国在试图防止大规模暴行,包括对平民使用化学武器的决议上一再使用否决权表现得更为明显。用前任元老会主席、已故的科菲·安南的话来说,‘你们不能放下否决权,导致行动瘫痪,制造僵局,却又没有提出前进的方向。’”

罗宾逊探讨了元老会所认为的安理会可以在冲突中发挥积极作用的三个方面。

她首先强调了预防的重要性,并指出包容性的政府以及对正义和人权的承诺也至关重要。同时,在预防冲突方面,妇女在实地的作用和发言权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她指出,“总的来说,国际社会没有对所有这些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 ,受冲突影响的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因为这种忽视付出了太过高昂的代价。”

其二,罗宾逊指出,气候变化与核武器问题是人类面临的最大的生存威胁。元老会认为,安理会应当对包括气候变化在内的冲突预防采取更全面的应对办法。

最后,罗宾逊表示,在讨论冲突的起因和预防冲突时,还应关注技术的影响,包括人工智能和自动化。她指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社交媒体虽然成为了连接世界各地人民的强大工具,但也被用作传播导致暴力和社会动荡的错误信息。此外,迫切需要制定有关网络冲突预防的全球规范和规则。目前,没有国际机制来规范攻击性的网络威胁,国家和非国家行为者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逍遥法外。她大声疾呼:国际社会不能等到发生重大悲剧才来制定这些规则。

潘基文:安理会成员应为全人类服务而不是为民族、意识形态或宗派利益服务

 

元老会成员、联合国前任秘书长潘基文
联合国图片/Loey Felipe
元老会成员、联合国前任秘书长潘基文

 

元老会成员、联合国前任秘书长潘基文表示,当安理会能够进行合作并以强有力的共同声音发言时,其决定可以产生决定性影响。当前,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民粹主义和孤立主义的欺骗性诱惑,因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安理会发出这种强大而一致的声音。

他说:“面对从核扩散到气候变化的复杂的多层面严重挑战,以及我们的经济和社会范式的彻底转变,许多人感到不知所措,并在简化的叙述中寻求安慰。他们感到能够掌控自己个人和国家命运的所谓黄金时代已经过去。”

然而,潘基文指出,“极端不负责任的是政客——特别是,但不仅仅是在民主社会中,这些政客为了保护和维持权力而串通或蓄意激起这些错误的认识,而事实上他们明明很清楚,任何一个国家,无论多么强大,都无法独自应对这些全球性挑战。”

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联合国会员国,特别是那些有幸担任安理会成员的国家,理解并履行《联合国宪章》规定的责任并采取行动,维护全球和平与安全至关重要。他们应为全人类服务,而不是为民族、意识形态或宗派利益的狭隘领域服务。安理会需要大胆并发出集体的声音,以应对共同挑战。”

潘基文表示,根据元老会成员在国际体系工作的实质性集体经验,安理会应改进工作方法,并鼓励安理会成员在冲突的早期阶段就其解决办法达成共同立场。安理会还应探索提高效率和效力的方法,并通过及时和有力的“声明”表达其集体意见,无论是主席声明还是媒体声明。然而,他指出,“如果一项具有约束力的决议只需要九个赞成票而没有否决票的话,这是不现实和不合逻辑的。它需要代表整个联合国发言,而不是受其成员国政府的议程和优先事项的限制。”

元老会:当前爆发核冲突的风险为近几十年来最高

潘基文和罗宾逊都强调,人类面临严峻的核威胁。

潘基文指出,在核不扩散方面,国际社会面临两个严峻挑战,即伊朗的核发展计划和确保朝鲜完全无核化。

关于伊朗核问题,他对美国退出联合全面行动计划的决定深表关切,“因为它不仅削弱了中东地区的稳定,而且还向朝鲜核问题正在进行的谈判发出错误信号。” 不幸的是,自去年2月河内峰会失败以来,美朝之间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他说:“我支持美国政府为实现朝鲜完全无核化所做的努力。在这方面,我们应该保持并忠实地遵守安理会对朝鲜实施的制裁措施。我真诚地希望联合国所有会员国忠实地执行制裁措施。”

另一方面,朝鲜目前的实际粮食短缺可能达到约150万吨,如果没有国际社会的支持,情况会进一步恶化。因此,韩国政府已宣布将向联合国各机构捐款800万美元,以帮助应对朝鲜目前的人道主义局势。

除了这两个区域问题之外,潘基文指出,“在超级大国几十年对抗期间建立起来的整个军备控制和核不扩散架构可能会因为忽视、狂妄和缺乏基础而崩溃,这是非常现实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