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500公里耐力游泳，刘易斯·普格展示哈德逊河治理成果
气候变化与环境
在未来两周里，如果你碰巧路过纽约州的哈德逊河，可能会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顺流而下，头上戴着印有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标志的白色泳帽。他就是世界著名耐力游泳运动员，来自英国的刘易斯·普格（Lewis Pugh）。他的目标是全程游完长达517公里的哈德逊河，其主要装备仅为泳裤、泳镜和泳帽。
哈德逊河曾是美国污染最严重的水道之一。普格希望通过此次游泳向人们展示哈德逊河复兴运动数十年来取得的成果，提高公众和政策制定者对保护世界河流重要性的认识，警示污染和气候变化给河流带来的日益增长的压力。
普格说：“河流是地球上的生命动脉。我们的地球是一个生命系统，所有生物都需要清洁的水。没有干净的河流，所有社区和生态系统都会受到损害。”
普格此次的长距离游泳正值一个充满挑战的时刻。地球上的水道正在被塑料、污水、农业径流和工业毒素等淹没。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三分之一的河流受到病原体的严重污染。
与此同时，气候危机引发了河流干涸激增，同时农业灌溉等取水活动使水流量大幅减少，造成一些主要河流不再流入大海。目前，全球约有40亿人（占全球人口的一半）每年至少经历一个月的缺水期。预计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增至57亿。
蒙污的过去
哈德逊河发源于纽约州北部的阿迪朗达克山脉，一路向南蜿蜒流入纽约港，长期以来一直被作为水道污染的典型代表。
1825年，伊利运河将其与五大湖连接起来，形成了一条重要的航运路线，帮助纽约市实现了经济增长。但是，随之而来的代价是工厂、工业、伐木业和建筑业对河流造成的严重污染。
在1947年至1977年间，通用电气公司共向哈德逊河倾倒了约59万千克的多氯联苯（PCB），致使长达320公里的河段受到污染。多氯联苯是一种被广泛使用的“永久性化学物质”，包括在油漆和杀虫剂中，其不仅污染地下水、野生动物和沉积物，还会引发皮肤损伤和不孕不育等人类健康问题。2001年，多氯联苯在全球范围内被禁用，但其影响可能会在几代人身上延续。
沿岸的工厂还向哈德逊河排放未处理的污水、垃圾和工业废物。1976年，由于河水污染严重，政府几乎禁止了沿河大部分地区的商业捕捞活动。
此外，哈德逊河还面临着发电厂的威胁。仅印第安角核电厂从河里抽水冷却反应堆，每年就导致数百万鱼类死亡。
转危为安
然而，20世纪70年代初，哈德逊河的命运迎来了转机。
1972年，美国通过了《清洁水法案》（Clean Water Act），禁止所有向河流倾倒有毒物质的行为。
2002年，美国环境保护部与纽约州政府和通用电气公司合作，开始疏浚河道中富含多氯联苯的淤泥，并于2015年完成清理工作。随后，通用电气工厂旧址附近河段被宣布为安全河段，可以再次进行游泳和钓鱼等活动。
多年来，社区团体和政府部门还发起了其他大大小小的清洁河流项目。其中包括将10亿只牡蛎迁移到纽约港，以帮助过滤污染物。在曼哈顿，环境保护者正在建设近海礁石，以保护纽约市仅存的沼泽地不被冲走。“哈德逊河河口栖息地恢复计划”（Hudson River Estuary Habitat Restoration Plan）则要求当地社区与国家和州政府机构合作，恢复哈德逊河及其流域的生态环境。
一条重获新生的河流
这些努力已见到成效，鲟鱼等物种的数量不断增加，游泳、皮划艇和垂钓爱好者在部分河段上屡见不鲜，这与几十年前相比发生了显著变化。
专家们说，尽管入侵物种和围堰等人为障碍导致当地一些鱼类种群有所减少，但哈德逊河已是今非昔比。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海洋与淡水问题处负责人卡瓦略（Leticia Carvalho）说：“哈德逊河的治理表明，即使世界上最脏的河流也有可能得到恢复。这需要政界人士、企业和基层组织的共同努力，但人类和野生动物由此得到的好处将能够改变‘游戏规则’。”
全球范围内，恢复受污染河流的势头日益强劲。今年3月，数个发展中国家承诺要恢复大约30万公里的水道，这足以绕地球七圈；同时，他们还鼓励其他国家效仿。该计划被称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河流修复行动。
2017年3月，新西兰的旺格努伊河（Whanganui River）、印度的恒河（Ganges River）和亚穆纳河（Yamuna River）被赋予了“法人”地位，使其获得了一系列的保护。这也是大势所趋，现在至少有30个国家已经承认或提议承认自然特征的权利。
然而，河流修复可能会耗费巨大的成本。2014年，印度启动了一项振兴恒河及其周边森林的行动，预计将惠及五亿多人。到2022年，印度已为该项目投入了约45亿美元。与此同时，专家们表示，虽然河流可以变得更加清洁，但是一旦受到严重污染，就不太可能再恢复到原始状态。
卡瓦略说：“恢复行动对许多被严重污染的河流来说至关重要。但对于各国来说，更好、更经济的办法是在一开始就防止河流受到污染。”
联合国环境署海洋卫士刘易斯·普格游过纽约自由女神像。（资料图）
耐力游泳
作为探险家和联合国环境署海洋卫士，普格曾横渡北冰洋，以唤起人们对气候变化影响的关注。他计划9月13日结束此次耐力游泳，抵达纽约市最南端的炮台公园，届时正值联合国大会召开。
普格曾写过一封致联合国会员国的公开信，呼吁各国将河流作为保护全球生物多样性承诺的优先事项。他说，虽然治理哈德逊河仍有许多工作要做，但是他仍为自己在这条河流中看到的变化感到欢欣鼓舞。
普格说：“我们取得了这么多实实在在的进展，主要得益于一直努力使河流恢复健康的热心市民。看到人们对哈德逊河以及全世界河流的热爱，真是令人振奋。”
污染与废物
为了消除污染对社会的普遍影响，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起了“战胜污染”运动（BeatPollution）。这是一项针对空气、土地和水污染采取快速、大规模协调行动的战略，强调了污染对气候变化、自然和生物多样性丧失，以及人类健康的影响。该战略通过以科学为基础的信息传递，展示出向一个无污染的地球转变对子孙后代来说是多么重要。
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2021-2030年）
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2021-2030年）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及其合作伙伴领导的一项全球行动号召，该倡议将汇聚政治支持、科学研究和财政力量，以大规模提升陆地、沿海和海洋等生态系统的恢复工作。
自然权利
作为一种可能有助于加强环境治理和促进实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机制，自然权利的概念在全世界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目前，至少有30个国家已经通过法律框架或司法决定，在国家或国家以下层面提出和/或给予对自然权利的法律承认。2023年9月，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将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和世界环境法委员会共同举办一次关于自然权利的专家磋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