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几十年内，科幻电影《终结者》、《变形金刚》中机器人对人类进行无情追杀的场面也许将不再是想像中的场面。随着技术系统自主程度越来越高，以及民用自主系统的日益复杂，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lethal autonomous weapon systems），也就是机器人杀手的问题引发了国家社会前所未有的关注。不论是要发展还是要禁止这种武器，都需要给它下个定义，而本周一在日内瓦开幕的一个联合国专家会议就担负着这个责任。请听联合国电台记者肖凡的报道。

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指的是一种一经启动，就可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选择和打击目标的机器人武器系统。2013年5月，这一武器系统及其可能引发的道义、伦理、人权问题首次被提到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同年11月，国际社会同意授权《常规武器公约》解决与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问题相关的技术问题。

4月12日开幕的非正式专家会议是《常规武器公约》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问题举行的第二次会议。此次为期一周的会议，聚集了数十名专家以及来自60多个国家、部分国际机构以及为数众多的非政府组织的代表。

专家会议主席、德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代表米夏埃尔·比昂提诺（Michael Biontino）在会议开幕当天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在去年举行的首次专家会议上，与会各方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的技术、伦理、社会逻辑、国际人道主义法等问题交换了信息并展开了卓有成效的讨论，本届会议将在此基础上为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勾勒出一个更为清晰的图像，并就这一武器系统的特点展开讨论。

比昂提诺表示，要在专家此次会议上根据实际情况对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进行实质性的、信息更为详细的讨论是一项颇具挑战的任务，因为目前人们对这一异常复杂的武器系统仍然知之甚少。

比昂提诺：“（英语）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是，而且已经出现了可以实现各种不同目的的机器人，我们必须弄清民用领域里的自主机器人是怎样的，它们可能的军事用途又是什么？此外，我们试图做的另一件事情是，让人们摆脱将自主机器人拟人化的看法，认为它们看上去都像是小一号的人类，其实这一点并不必要，它们的外形可以与人类大相径庭，看上去就像一台机器。然而，我们必须对这些自主系统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它们究竟是什么？如何将它们与现有的自动化系统（automating system）区别开来？这一点极为重要。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拥有决策能力，能够在不可知或不可预测的的环境下，自行做出决定，而不是靠人工遥控做出决定，而现有的自动化系统，例如，火炮指示系统、防空系统、反导弹系统等等，只拥有自动功能，但并不具备决策能力，也没有自主系统所必需的人工智能。”

比昂提诺指出，自《常规武器公约》去年首次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举行会议以来，国际社会在增进对这一武器系统的理解方面取得了相当的进展。

比昂提诺：“（英语）国际社会已经达成的一个基本共识就是，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必须全面符合国际人道主义法的规定。有一种学派的法学专家甚至认为，不需要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制定专门的法律和法规，现有的人道主义法已经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根据现有规定，任何被用于部署的武器系统都应当可以对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平民和放弃战斗的士兵等不同目标加以区分。此外，用于部署的武器系统还应当符合相称原则，也就是其手法应与所要达到军事目的相符合。因此，如果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不能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的规定，那么这种系统就是不合法的。另一些学派的法学专家则呼吁禁止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或者暂缓这种系统的开发和使用，而此次会议的讨论的内容将介于这些主张和看法之间，以就这一问题获得坚实和具有实质性的进展。”

比昂提诺表示，此次会议期间与会专家还将举行一系列报告会，通过专家的介绍，人们将了解到目前的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与实现完全自主的操作还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对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起决定作用的不仅是杀伤技术，还有与之相应的一整套技术——包括区分目标、处理位置移动等一系列问题。

比昂提诺指出，要禁止某种武器或暂停这一武器的研发使用，首先要以准确的法律词汇对这种武器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国际社会目前还没有一个关于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的定义。

比昂提诺：“（英语）任何定义都需要通过谈判达成，而不是由科学家硬性规定，对于所有的公约来说都是如此。然而，现在我们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些电影、图片、项目所带来的印象。为了实现法律意义上的准确，我们必须努力给它下一个定义。目前，人们对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的定义问题有各种不同的看法，有些人认为，这个定义应当非常狭义、非常准确；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从本质上而言，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与遥控自动化系统之间并没有区别，这两者都应受到禁止。如果回想一下《禁止杀伤人员地雷公约》、《集束弹药公约》等经过艰难谈判的裁军公约的制定，对这些武器系统的定义往往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它们的定义都是通过谈判而达成的。”

此外，比昂提诺认为，在此次专家会议上即便是对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下定义还为时过早，因为这种系统目前还没有被用于部署，人们根本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在空中飞行？能不能在水里游动？或者在地上爬行？会议所能做的是就其特点、功能、自主性、决策能力、法律责任等问题展开讨论，参照自主系统在民用领域中的实例，为今后的讨论确立一个更为清晰的画面。

比昂提诺：“（英语）对于许多国家来说，目前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问题表明立场还为时过早。在这些国家看来，目前这一问题还处于提供信息阶段，但我们希望首先开展第一轮政策性讨论，就致命性自主武器系统今后的磋商主题以及怎样向前迈进进行讨论。”

肖凡，联合国纽约总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