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同性恋者的心声——愿做蜂鸟为性少数群体争取平等(10:18)

一位同性恋者的心声——愿做蜂鸟为性少数群体争取平等(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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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同性恋等性少数群体的认识和权益保护问题上,不同的国家走过了不同的道路,并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上。置身与当今的中国社会,一位中国的年轻人通过联合国人口基金开展的一个项目对中国性少数群体的生存现状和面临的挑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请听联合国电台记者黄莉玲的报道。

联合国人口基金与果壳网在今年3月中旬联合推出了第二期MOOC奖学金项目,旨在鼓励年轻人通过大型在线开放课程平台MOOC去学习全球在线课程中有关性与生殖健康的内容,并通过开展创意项目,表达对于相关问题的看法。

去年开展的第一期项目孵化出了九个成功的子项目,其中包括获奖者Beth通过微信群开展了题为“Free话同志”的讨论,以探讨“如何真正理解LGBT社群 ”,也就是如何更好地理解男女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Beth在接受采访时首先介绍了讨论的焦点。

Beth:“其实挺多话题他们都还挺感兴趣的,包括一开始的时候讨论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男同性恋或者女同性恋的,还有就是说自我认同当中会有一些什么问题或者挫折。但是我觉得最大的一个引发争议的还是他们对于婚姻的想法,就是形婚,形式婚姻,就是说他们找异性的同性恋进行形式婚姻,这引发了一些争议。更大的争议还有男同性恋的隐婚,一些男同志为了传宗接代或者向父母掩盖他自己是男同性恋这样一个身分会去找一些女性结婚。另外,包括出柜,也是他们特别感兴趣的一个话题。我这个不到四十个人的群里面大概有五六个出柜的吧,这个比例还是很高的,因为我这里所指的出柜是向父母出柜。所有的性少数群体真正向父母出柜的只有1%不到。”

Beth表示,由于面临巨大压力,很多同性恋者难以在家庭和社会上出柜,也就是公开自己同性恋的身分,导致整个同性恋人群在社会上处于“隐形”状态,他们的权益更难以获得保护。

Beth:“我觉得现在最切实的是家庭对他们的压力,因为是父母给他们的压力,所以他们不能出柜,还得被迫去结婚,这给他们的未来造成挺大的影响,因此大部分的同志对未来是持一种消极的态度,因为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组建家庭,或者说他们想去逃避家庭的影响,一直单身,对爱情这方面也是比较悲观的。在社会层面上,他们也不会向他们的同事、老板出柜,所以他们在整个社会身份方面相对也是比较压抑的。中国的问题是在于由于这些同志他们不愿意出柜,不愿意走出来,造成中国的同志——虽然基数很大,如果以1%来算的话,也有大约1000万了,但是这些同志大部分是不会被周围的人看见的,因此中国保护同志的法律是很难被提出的——你这个人群不能被看见,你的权益也很难真正去保护。所以中国同性恋去病理化已经十年多了,但基本上没有一些反歧视的法律出台,更不用说同性婚姻或者是同性伴侣的法律保护,这些在中国都很难去展开,因为可见度实在是太低了。”

世界对性少数群体的认识以及对他们权利的保护经过了很长的过程,从将同性行为定为罪行到非罪行化、从将同性恋诊断为疾病到去病理化、再到在法律中明确同性恋和其他性少数群体的权益,而且各个国家的进展程度各不相同。

Beth:“同性恋在中国之前被诊断为一种心理疾病,但去病理话之后,也就是说同性恋是正常的了,但是相关的一些权益保护还是没有跟上,比如说在教科书里面并没有真正地被去病理化,很多教科书还是把它说成是属于一种精神疾病。另外,同志的一些权益保护(还是不够),比如说同志伴侣他/她的财产至少(应该)是可以去办理公证的,或者说一方生病了,另一方可以作为家属——或者说不是作为家属,但是他/她是(应该)可以有权利签字的,或者说这个遗产(应该)是可以去继承的, 或者说他们可以共同抚养一个小孩,但现在两个同性恋同居甚至都是不合法的了。”

Beth是一家出国留学培训机构的老师。她在参加MOOC项目的过程中学习了社会心理学,并表示这一课程对她即将于今年九月赴美国华盛顿大学攻读社会工作专业有很大的帮助。Beth希望将来回国后为性少数群体提供直接的服务,帮助他们更好地进行自我认同,并组建良性的家庭关系。此外,她希望将来自己能够为中国的性少数群体争取平等的权利。

Beth:“我想去学习一些美国关于心理咨询方面的东西,回国之后可以建立一个心理咨询诊所,可以为一些出柜或者想出柜的朋友解决一些自我认同问题,以及和家人相处的一些问题——因为在国外有专门给家长做的咨询。我也很想了解在国外性少数群体的平权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以后从哪个方面着手是可以帮助中国的性少数群体平权的。”

Beth表示,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她在第一期项目中学习社会心理学时了解到的一个有关社会责任感的故事给了她很大的鼓舞。

Beth:“它讲的是在一个森林大火当中,所有的动物都跑到森林外面去了,他们就看着这个森林在燃烧,所有的动物都觉得很惊慌失措。那个时候就有一只蜂鸟——蜂鸟它本身体积很小嘛,它就想去扑这个火。它就飞到了最近的一条小溪,接了一滴水带到森林里面去,然后把这个水倒在森林里面,然后用它最快的速度做这件事情。但是当时旁边的体积比它大很多的比如说大象或者是老虎,在旁边看着,它就问蜂鸟,说你以为你能干什么呢?这种大火当中你的身躯太小了,你一次也只能含一滴水。那个蜂鸟说,我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罢了。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个体其实都是像蜂鸟一样微不足道的,但自己不去做什么的话,这个世界就更不可能发生什么改变。我觉得这个故事还挺给我鼓舞的。”

黄莉玲,联合国纽约总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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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规划署图片